如何为汉武帝强国富民 第37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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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静,冷静,一切只是猜测,只是猜测,或许不是呢。王娡也是有可能为了解决窦婴把尚书局的诏书存档毁了。 不确定的事别乱想,别乱想。 刘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万万不能想多了,自己吓自己。 正好回到九华宫,卫子夫领着卫长公主和刘嘉等着刘挽,一看刘挽回来那是松了一口气。 “没吓着吧?”卫子夫第一时间关心刘挽,害怕刘挽被吓出个好歹。 额,刘挽是想到窦婴拿出的遗诏存档极有可能是刘彻所毁,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。听到卫子夫的关心,扯出个笑脸,“娘,我没事。” 结果话音刚落下,一个人小步走了进来,在卫子夫耳边低语一句,卫子夫脸色稍变,叮嘱道:“不许让人再打探。” 本意是来将消息告诉卫子夫,好让卫子夫有所准备的宫人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卫子夫喝斥,脸色一白,明显一僵。 “陛下的事不是我们该打探的,往后我不希望再发生同样的事。”卫子夫生怕身边的人听不进去,肆意打听刘彻的事,倘若刘彻知道了,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讨得了好。 卫子夫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刘彻是个什么样的人,为此,也谨守不触及刘彻底线的事儿。 刘挽何尝不是竖起耳朵想听个清楚,卫子夫一看她的样子,让人都退下,包括卫长公主和刘嘉。 卫长公主最是听话,饶是刘嘉不太乐意,也只能被卫长公主抱着退了出去。 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,卫子夫道:“你父皇和皇祖母吵起来了。” “未必见得是祖母的问题,或许是父皇有意为之。”刘挽对刘彻和王娡都打了一个问号,实在是心里没底,她没办法确定到底遗诏没有存档一事是真是假,就连死去的汉景帝,她的祖父刘启,刘挽都打上一个问号。 此话落下,卫子夫急忙捂住刘挽的嘴,瞪圆了眼睛道:“不许乱说。” 乱说,刘挽是没有乱说的。如果说窦婴为了灌夫欺君一事,要不要他死的决定权在刘彻手里,他手里捏了这样一份诏书暴露出来,原本没想让他死的刘彻,也只能要他去死! 便宜行事之权,是挺大的,这样的权力也是一把双刃刀。 “往后朝堂的事你不许再打听。”卫子夫板着一张脸告诫,她能希望刘挽掺和太多朝堂的事才怪。 刘挽道:“用不着打听,我去父皇那儿也总会知道。打听也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” 卫子夫不想让刘挽掺和的事,刘挽但凡去刘彻那儿也一定会了解。一知半解的风险难道不是更大? “你......”卫子夫愁,瞧刘挽一副主意最正的样儿,都是刘彻给宠出来的。偏刘彻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每每在刘挽讨论国家大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。 “知道太多没有好处,你父皇那样的人根本不想有人失控。”卫子夫苦口婆心劝起刘挽,盼着刘挽能够稍稍听进劝,莫要一意孤行。 “我知道。我哪能到那个境界了。倒是父皇跟我说了那么多,教了我那么多,我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,父皇得怀疑那么多年对我用心是对是错了。”刘挽站起来顺着卫子夫的背,让卫子夫不必计较这点小事。 卫子夫心急的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的忌讳。” 眼下朝堂争成什么样了?窦婴和田蚡不正是斗得不依不饶,窦婴才会被下狱。 刘彻对窦婴和田蚡相争没有插手是为平衡朝局,也是为了不让王娡管得太多,尤其不希望她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。 说得直接一点,对于女人参与朝堂的事,刘彻是忌讳的,刘挽难道不是在触及刘彻的忌讳。 “娘。我才多大,况且,我要走的路和祖母她们不同。她们要跟父皇争权,我是要为父皇争。”争权和争,刘挽的目标并非在权,而是希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,如此才能永远不用担心为刘彻所弃。 人才人才,唯有自己的本事够大,不作死,必能在这个世道立足,永远不用担心被人舍弃。 “又在说胡话。”卫子夫能相信刘挽做到那样的地步吧?自古以来有谁做到了?她只怕刘挽掺和朝堂上的事太多,最后适得其反。 思来想去,卫子夫越发不安,同刘挽道:“以后咱们不练武,不读书了好吗?” 刘挽瞪圆了眼睛,果断拒绝的道:“当然不好。” 开什么玩笑,刘挽费心经营多少年才得到读书练武的好机会,让她就此放弃,不就是等于让她乖乖的等死? 对,会有人觉得她只要努力改变卫青和霍去病的命运,有他们两个当靠山,卫家自不必愁,她也不必愁。 谁敢跟刘挽保证,她可以改变卫青和霍去病的命运? 况且,纵然真能改变,果真卫氏一族在历史的命运就能改变?如果今天窦婴手中遗诏的存档真是刘彻毁了的,难道不足以看出刘彻为了大汉天下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。 卫青和霍去病的战绩如同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,试问到那个时候刘彻不会疑心害怕,像对付窦婴一样的对付他们? 身份的不一样,能做的事本也不一样。刀在别人手上,别人想杀你或者要你活,由别人决定。 唯有自己足够强大,有了保护自己的盾甲,也有了进攻的利刃,才是她在这世上能够生存下来的根本。 刘挽希望霍去病和卫青都能长命百岁,改写命运,但并不妨碍她强大自身!难道会有人嫌靠山多吗?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,难道不是一件更让人骄傲且欢喜的事? “泰永。”卫子夫该怎么说呢?她有一种看不透刘挽的感觉,她不知道刘挽到底想干什么。读书识字练武,刘挽比霍去病都要刻苦,可她是大汉的公主,有什么理由如此辛苦? 说来说去,卫子夫更多是心疼女儿,心疼她承担着不属于她年龄的压力。 “娘,公主也要学本事,本事学好了才能保护自己,也保护您和姐姐,嘉儿,父皇。”刘挽觉得可以适时的透露一些信息给到卫子夫了,不然卫子夫心里没底。 卫子夫望向刘挽,不确定的问:“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说了难听的话?” 啊?刘挽没反应过来,卫子夫显得有些心急的问:“是不是说因为你们都是女孩,以后,以后......” 这下刘挽明白了,赶紧解释道:“没有的事。谁敢不长眼的在我面前乱说话。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学好本事,有了本事才能护着你们。” 卫子夫依然不放心,小心的打量刘挽,也是想要确定刘挽是不是在说谎。 “娘,女孩怎么了?谁说女孩无用的。您瞧好了,我也会为您撑起一片天。”刘挽无意和男人竞争什么,也不想比谁或谁能干不能干,她认为不管男人或者女人,自己有本事才是能够立足世间的根本,她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。 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人在刘挽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,卫子夫稍稍松一口气。 “朝局一变,父皇一定会顺势为之,我们舅舅练了那么多年的兵,是时候崭露头角了。” 下一刻,刘挽话锋一转,朝堂上的局势将变,刘彻必然是要顺势收回权势,接下来该刘彻想用的人出面了。 卫子夫...... 【作者有话说】 没错,加更积极的作者渣这不就更上了! 第58章 两虎相争 无奈是有的, 可是卫子夫也不得不追问一句,“果真你舅舅可以?” 刘挽目光坚定的道:“数年前的马邑之谋,狠狠的打了父皇的脸,父皇想要亲自教导出一个将才, 一个能够打败匈奴, 扬大汉国威, 振大汉之风的大将军。这么多年, 舅舅在上林苑训练兵马,差不多了。” 卫子夫不由捏紧了手心, 她既盼着刘挽说的是真的, 又怕刘挽是在哄她。 “你别用心太多, 你还小。”末了卫子夫越想越觉得不成, 刘挽才多大,朝堂上的事她怎么说得头头是道。 刘挽理所当然的道:“我没用心,父皇又不是第一天表露此意。” 话是那么说,看卫子夫纵然听着刘彻说要重用卫青, 也是心里没底。 “窦田相争会随着这一次的事情划上一个句号, 祖母也会就此由不得她了。”刘彻从来都不喜欢王娡干涉朝政,企图控制他这个皇帝,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。架不住势不成,差了点火候,逼得刘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,由着王娡在朝堂借着田蚡兴风作浪。 拉出一个窦婴是想让他们相争相斗, 达到平衡。回来的时候刘挽打听了先前窦婴和田蚡为了什么争, 才知道他们为了争一块地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, 最后田蚡因为被灌夫捏了把柄不得不退让。 窦婴糊涂啊, 有把柄跟田蚡争什么呢, 把把柄亮出来,那不是一捏田蚡一个准? 随着灌夫的事闹到现在,窦婴连遗诏都弄出来了,可见他们之间的争斗该划上一个句号了。 果然不出刘挽所料,窦婴被以假传遗诏之罪问斩。在他之前灌夫一家早已被斩首。 窦婴死后,田蚡即病了,据说田蚡时常见到窦婴和灌夫的亡灵向他讨命。 一来二去,田蚡哪里能有什么精力处理朝事。 自此,丞相之位易主,平棘侯薛泽为相。 田蚡病了几个月后不治而亡,要说对刘挽有什么直观影响的必然是王娡的伤心。 哪怕田蚡只是王娡同母的兄弟,既是一母所出,多年来得田蚡相助,王娡才能有大汉的权势和地位。田蚡一死,王娡不仅失去了亲人,也失去了在前朝最大的臂膀。 从此,王娡休想再安插人手入朝。 王娡再伤心再难过,田蚡为什么而死,外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,王娡岂不自知。 刘挽没办法,在王娡伤心的时候也得前往长安宫去努力的安抚王娡,说是安抚,不如说她纯属在凑数。饶是卫长公主和刘嘉都在王娡的跟前真心实意的劝着祖母莫伤心,刘挽愣是只低着头半个字不说,和素日巧舌如簧的她判若两人。 卫子夫没能忍住戳了刘挽几下,只为让刘挽表现表现,怎么着也不好装傻是吧, 刘挽不为所动,害人把自己吓死什么的,证明田蚡心理素质不怎么样。她劝王娡?她是觉得王娡闹腾太过必有所图,她说啥,她不想说。 好在,王娡伤心大哭不久,别说平阳长公主来了,连同刘挽另外的两位姑姑,不,三位,南宮长公主,隆虑长公主,还有一位是王娡在入宫前和别人所生的女儿,金俗也都来了。刘彻这个唯一的儿子是最后来的。 说起金俗这位王娡未入宫前和别人生的女儿,有些事就不得不论道论道了。 对,字面上的意思,王娡在入宫之前不仅生了女儿,且是在成婚后生的女儿。 听说这事儿肯定有不少人诧异,不是,进宫的女人能结过婚,生过女儿的吗? 这可是大汉,大汉! 并非后世对女子多有约束,要求什么贞节的破时代。 贞节二字在大汉来说啥都不是。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,生过孩子的女人反而让人更放心,以延绵子孙,多子多孙为福的时代,女人生过孩子不是证明她能生吗? 当然,那是适用于别人,王娡进宫前成过婚,有个孩子的事,当年汉景帝,刘挽的祖父是完全不知道的。 为什么王娡明明已经成了婚,生过孩子了,还要往宫里来呢。 这一切都得从王娡的母亲臧儿开始说起。臧儿的婚姻也是十分坎坷的,曾嫁两人,一个叫王仲,即王娡的父亲,婚后生下一子二女。王仲死后,臧儿再嫁田氏,生下田蚡田胜二子。 本来王娡都嫁给一个金王孙的人了,夫妻极是恩爱,臧儿为二人卜卦,卜师言二女皆为贵人,于是臧儿不管不顾王娡已然生下女儿金俗,愣是让王娡和金王孙和离,且将人送入宫中。 算命的事,怎么说呢,也不知该不该信,反正王娡入宫后很快得宠,生下平阳长公主,南宫长公主,隆虑长公主,以及刘彻。 等到刘彻登基,偶然之间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姐姐,金俗。刘彻倒也大度,亲自去将这位姐姐接入长安,封修成君。 别问刘彻为什么这么做,大抵那会儿没什么事干,刘彻也得投王娡所好,从而得到王娡的支持。 总而言之,金俗自入长安以来,得王娡撑腰,她生下一儿一女,那是在长安横行霸道,刘挽在宫里都没少听人提起。对此,刘挽挺想问问亲爹的,就不能管管人吗? 算了,灌夫的事足够让刘挽看清楚了,刘彻确实算不上一个管太多事的人。横行霸道的人多了,多一个不多,少一个不少,但凡不是闹到他的跟前,让他非把人弄死不可,他都可以当作不知道。 刘挽挺想白刘彻一眼的,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。 此时刘彻走到王娡面前,低声道:“母后节哀。” 王娡怒目相对的质问:“皇帝满意了吗?” 此话听得在场的人都心头跳跳,恨不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。